【Arthurm】他們總要我原諒你,憑什麼?(四)

Summary:奧姆在戰後被判了半年監禁,出獄後成了亞特蘭提斯的攝政親王。在生活上的小細節他發現了哥哥的影子,使得他漸漸地對七海之王起了好奇心。想瞭解兄長的期待一點一點取代了難分難解的仇恨,也讓他們開始走向彼此。


※時間軸大約是電影事發後半年~一年


※年齡設定參照電影,媚拉>亞瑟>奧姆,若有誤請指正。


又更新了!推遲整整快兩個月的更新(。


大約在八章左右會完結~


歡迎催稿,評論會盡力回應,不是沒看見。是我不擅言詞怕嚇跑了人。


若喜歡這篇連載請幫我點小紅心或是小藍手,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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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奧姆回去後亞瑟便開始了在碼頭間徘徊的習慣,翹首以盼兄弟的到來。就像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他的父親也曾做過的一樣。湯姆和亞特蘭娜時常在屋內悄悄觀察在碼頭走來走去、還不時搔搔頭的亞瑟,霎時感覺兒子彷彿盼著情人歸來的少年。

 

看著亞瑟突然的變化他們相視而笑,卻沒有直接點破他的期望。與其挑明了和當事人說出事實,倒還不如讓對方沉浸在情緒的氛圍中,然後在哪天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的期盼改變了習慣。

 

這一天亞瑟依然沒等到奧姆的出現,又一次失望地轉過身霎那卻感覺到腳底下木板的震動。奧姆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仍如往常般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氣質還是那般優雅。他就這樣傻傻看著奧姆拿下頭盔走過來也說不出一句話,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

 

然而對方並沒有因為他的驚愕而停下,只是擦肩而過。在屋內兩老看著奇景不禁笑出了聲,相比起冷靜的彷彿對慈恩港熟門熟路的奧姆,亞瑟的表現妥妥的像個沉浸在戀愛中的青少年。

 

直到弟弟走去擁抱雙親,七海之王這才回過神來一連不滿的連連大喊抗議。然而表現對手足的思念卻只得到一個白眼和不以為意的表情。這一次奧姆知道得弄乾自己才方便進門,就在遲疑思考該如何擦乾身子的時候便有人自告奮勇,奧姆頭一次這麼想裝聾,最終還是敗給自己兄弟,樂於享受讓七海之王服務的感受。

 

「海底一切都還好嗎?」「身為七海之王,你不覺得問我這個問題很失職嗎?」亞瑟手上拿著毛巾,細心地替弟弟的手甲擦去所有水滴。奧姆則為兄長偶爾捏捏手或是游移等等類似按摩的動作舒服的瞇起了眼。「嗯……」好像突然被質詢一樣,亞瑟瞇起眼想該如何辯駁。「雖然我在陸地上是無名小卒,但你會看見這裡的改變的。」「我一點都不期待看到什麼變化。」

 

亞特蘭提斯的攝政王低頭的瞬間將眼中的笑意完全從亞瑟的視線中抹去。

 

海底人觀望周遭一切,轉頭看向花圃中顏色單純的雛菊,忍不住伸手拔下了一朵嘗嘗味道。作為地主亞瑟非但沒有阻止對方,反而一笑置之,也順手拔了一朵雛菊和對方一起吃起來。這讓在屋裡一直觀望著兩狀況的亞特蘭娜反倒有些不高興了。

 

「我說過他可以來,但沒有說過他可以吃我精心照料的植物!」「原來你在乎的是植物啊。若我沒有糊塗的話你和奧姆做過一樣的事,但我可沒和你計較,親愛的。」一抹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了亞特蘭娜的臉頰。

 

「還真不差。」『至少這點媚拉不是胡說的。』紅髮公主的說詞終於被攝政王認可了。

 

嚼著雛菊奧姆的眼神逐漸放鬆下來,愜意地望向自己一望無際的家鄉。「上一次,你沒有帶我看這裡的景色。」「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既然來了就快來看看我替你準備了什麼。」

 

聽到兄長這麼說的青年仍是那副心高氣傲的模樣,從外在看不出從心底泛起期待的漣漪。披風隨著移動飄過,海風徐徐讓奧姆的背影更顯帥氣。然而一邊嘗著花的甜味的外地人完全不會聯想到亞瑟準備給他的東西是什麼。

 

奧姆照亞瑟的要求換上了藍底的鳳梨襯衫、卡其色的短褲、還有一雙夾腳拖。一身誇張的裝扮襯著他嚴謹的髮辮反倒散發出時尚的味道,走在路上不僅是異性,就連七海之王都忍不住多看攝政王幾眼。

 

「你到底看什麼看?看夠了沒?」「哦,抱歉。」被逮個正著倒不如坦率承認。「被你看到了啊?」「廢話。」奧姆悻悻然地望向普羅大眾還有掃視他們朝自己看的目光,紅通通的臉顯然並不只是被氣紅的。

 

「陸地真是可怕的地方,看看你的審美都變成了什麼樣子。」奧姆.就算已經不是國王依然要活得美美的.馬略斯瞇起眼警戒的審視前方的人山人海。「也不聽聽自己都講了什麼話,你毫無疑問的刺痛了我的心呢。」「請先看看我的衣服,再看看別人的。我敢打賭一群鯨魚都比你有大腦。」

 

「真是讓人受不了,這又是什麼東西。」奧姆一邊抱怨,嫌棄地拍著因日曬而泛紅的手臂。大概是長期生活在深海中,奧姆的膚色完全沒有受到紫外線的毒害。雖然在陽光下有些白的可怕,不過襯上臉頰的緋紅倒也顯出十足的生氣。看著白的像條魚的弟弟亞瑟竟覺得有些刺眼,卻與他的膚色無關。即使身上的衣物完全使得對方帥氣全失,亞瑟仍認為整片海灘看過去他仍是最耀眼的一顆星。

 

「喂、喂!」一把不耐的聲線把青年拉回現實,回過神對上奧姆的眼,對方收起了打響指的手厭惡的看著自己。亞瑟這才意識到他們還在人潮熙攘的海灘。「你上次說我們要幹什麼來著?」「要幹些你絕對會對陸地改觀的事。」「你還是閉嘴吧,吸氣種。」奧姆的言語在深吸口氣發出不屑的哼哼聲後聽來十分諷刺,好心腸的兄長還是決定不戳破他也在呼吸大氣的事實。

 

「看看這些人,在那邊嬉鬧,就別讓我撞見他們在丟垃圾。」「嘿,先別急著否定他們。來,拿著這些。」不管對方的威脅逕自把長夾和一個大垃圾袋塞到奧姆手裡,惹得本來就因為日光太強還有看不順眼七海之王總是讓他摸不著頭緒的舉動而不滿的奧姆氣得沉默了,兩手提著東西站在原地發楞。「來啊!快跟我來!」被喊的人決定回到海裡後要好好研究陸地人的行為一番。

 

「這是什麼?武器嗎?」「不,當然不是。」七海之王聞言搖頭笑了笑。「若要說武器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是可以阻止你和亞特蘭提斯發動戰爭的武器。」「……我倒要看看要如何把自己的武術運用到這東西上。」奧姆把長夾當成三叉戟舉了起來,比起武器顯然更滑稽的長度、憋屈的姿勢、認真的表情。要不是奧姆看起來隨時準備打人亞瑟肯定要當場笑出來。

 

「這不是這麼用的,親愛的弟弟。」男人帶著微笑的臉彷彿太陽般,順勢彎腰撿起地上一塊紙屑。「應該這樣做。」奧姆挑起一邊眉毛,眼裡滿是質疑。「你叫我穿成這樣,還載我來到這裡,就只是要我撿垃圾?」

 

「先不提你要我在這種沒有一點防護措施的天氣下撿垃圾,憑什麼你們陸地人製造了垃圾還讓我來撿?」「我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向你解釋了,奧姆。無論如何你先看看他們嘛。」一股力道把奧姆向前拽去讓他踉蹌了一下,抓穩了重心順著被抓住的手臂向前跑去。要不是事出突然令他來不及反應,攝政王肯定要把七海之王痛揍一頓。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怒氣與煩躁自奧姆吐出的每一字彰顯出來,他實在無法適應總有人喜歡像個無頭蒼蠅般橫衝直撞。若有誰不喜歡驚喜,那肯定是奧姆了。「你好歹說一下我們到底是來玩的還是來看這些低等種族表演?」

 

亞瑟不按牌理出牌的行為固然令人煩躁,甚至感到有些不安。就在奧姆終於壓不住怒火攻心的時候準備朝拉著他的蠢蛋動手,眼前的景象讓他揮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奧姆看著一片人潮專心的收集沙灘上的垃圾,頓時無語。掃視了一圈周圍並沒有任何標語或是立牌,只有幾位維持現場秩序和協助處理垃圾、穿著背心的志工們。看著汗水淋漓的人們淨灘的情況亞特蘭提斯人睜大了雙眼,微張的嘴霎時說不出話來。亞瑟對此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把手上的垃圾袋遞給愣住的弟弟。

 

「他們都很努力在減少垃圾流落到海洋裡哦。你想加入他們嗎?」被問的對象不發一語,只是接過了垃圾袋加入了其他人淨灘的工作。亞瑟對此也沒再多說什麼,也加入了淨灘的人潮開始認真於腳下任何可能不屬於海洋的物品。

 

兄弟倆手中的垃圾袋不知不覺就滿了,轉眼間沙灘也恢復原本它應有的白淨。亞瑟接過手足手中已經打好結的垃圾袋,把自己的也整理了下一起交給了志工。奧姆雖覺得英語繞口,仍注意到了志工身上的T恤,還有上面的字句。

 

『讓海洋免於浩劫,從我們手上開始!』

 

──ClaimedAquaman. 什麼意思?至今上岸才第二次的金髮青年,對自己兄長在陸地上的身分毫無頭緒。為什麼可以號召七海,卻在陸地上得這樣卑微的行動?更何況還是為了自己的家鄉。奧姆雖被教育過陸地上的政治學識,卻始終無法理解另一塊大陸上的人為何要為了各自的私慾將孕育了自己的土地撕裂。

 

從小就沒有離開過亞特蘭提斯的攝政王對這群需要大氣才能生存的人類更感到不解,對於一個未知的、被自己竭取各種資源的領域,他們為什麼要極力保護?即使他們可以坐視不管、即使成效不彰,人們的汗水和努力仍寫實的映入奧姆的腦海中。不理解為何明明可以不理不睬,卻依然以自己所及的能力試圖拯救占了這個星球一半以上的汪洋。

 

「你應該也累了吧?等我一會,去買個喝的。」活潑卻因勞累而沙啞的嗓音打斷了攝政王的思緒,男人離去的背影倒映在藍色的眼眸中,奧姆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示。亞瑟的熱情莫名的令他有些難受。

 

也許習慣了冷漠,也許習慣了痛覺。奧姆過去從來沒有遇過任何一人停下來過只為照顧他的需求。抿著垂下的嘴角極力粉飾心中的矛盾在臉上有任何表現。

 

「謝謝。」奧姆接下了亞瑟遞過來的可樂,腦海中仍不斷琢磨T恤上的標語與那個不顯眼、卻專屬亞特蘭提斯王族的標誌。「那些人是你請來的?」「嗯?請什麼?」前任君王的斜睨沒有歇息過,七海之王只是扭過頭和對方對上眼,卻見過去的國王似乎只想迴避自己的目光。「那些人是你雇來清掃海灘的嗎?」「不,他們只是志工。我為什麼要那樣做?」

 

「……沒什麼。」奧姆故作好整以暇的模樣,雙手抱胸倚在牆邊。當事實與自己臆測的方向完全背道而馳的時候,不知道是對表象的猜想錯誤還是嚴重誤解了兄長的好意更讓奧姆感到難受。

 

前任國王忽然受不了自己的疑心病,卻擺脫不了事事處心積慮的習慣。只得暗自將煩惱藏心底獨自傷神。

 

他想開口詢問,卻不知從何著手。他渴求得到一個解答,卻畏懼事實可能帶來的打擊。為避免任何可能的傷害奧姆寧願保持緘默。

 

金髮男人看似頹喪的倚著牆,手上的可樂一口接一口飲下,他扭過頭不再看著國王,在應答上也比上回冷淡了許多。亞瑟暗暗憂於奧姆的轉變,以為他是不滿自己的行為。明明有機會當面質問對方,面對弟弟卻又沒了當初反抗對方的勇氣。兩人都為彼此傷神,應對的方式卻南轅北轍。兄弟好不容易維繫起的感情又因為彼此的恐懼而被打回原點。

 

黃昏時刻海灘上的人潮最終也散去,經過一下午的活動原本垃圾四散的沙灘也恢復乾淨如初。兄弟二人隨著活動結束也離開了海灘,直到上車也沒說一句話。

 

奧姆的頭靠在窗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倒是亞瑟早已受不了周遭一片死寂,仔細思索所有可以使用的詞彙後卻發現對親弟弟沒有一句適當的語句可以直接表達自己的意思又不至於讓對方誤解。只能把千言萬語和所有相思往肚裡吞。

 

兩人到家後靠在碼頭邊觀賞夕陽餘暉,雖然海底的訪客對他身上的裝束怨言不斷,卻直到傍晚時分都沒有把那套衣服給換下。他靠在柱子邊仍然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自己腳上那雙拖鞋看。海底之王則坐在階梯上,依然沒停下思考如何開口打破將近一天的沉默。「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做什麼?」

 

往往亞瑟想誠摯的向自己表達的時候,他總會抬起頭來,用那雙流光浮轉的雙眸凝視自己。但是這次他沒有,奧姆甚至可以想像流光自兄長眼中消失的落寞。「你憎恨陸地對海洋的迫害;憎恨陸地人無視於生活在海水中的你們,這些我都無法理解。」

 

他忽略了弟弟嘲諷的冷笑。「也許是因為我從未到海中生活過吧,所以我不能理解你對人類的憎恨。但你執意保護家鄉的心情,我完全能夠理解。」字字擲地有聲的當下,七海之王的嗓音逐漸染上哽咽的顫抖。「要是家鄉也被外人摧殘,我也會想盡辦法要保護它。雖然我不會開戰,但是我一定盡最大能力做我能做的。」

 

「所以……我認為,你比我更適合成為一個國王,我才是那個什麼都不是的無名小卒,我是說真的,我什麼也不是。」說完亞瑟又喝了點酒,夕陽餘暉映照出他的滄桑。「我只是靠著一路的好運和他人的幫助而成為了國王。你能明白嗎?至今我仍覺得事情發生的那三天真是有夠離奇,太莫名其妙了,不過它就是真的發生了。而我⋯⋯ 到現在還在逃避現實,逃避我應該承擔的責任還有奪位的後果。然後讓你來收拾殘局。」

 

七海之王瞇起眼,欲掩蓋自己的心虛。「我奪走你的一切,然後又要你來承擔我應該扛起的責任。奧姆⋯⋯ 如果你還在生我的氣,依然恨著我,這是當然的。」不知是氣氛的影響還是手足的眼神動搖了自己,他毫不掩飾的抹過眼角溢出的淚水。「我正在試著體會你的心情。」

 

奧姆瞪大的雙眼、顫抖聳起的肩膀令亞瑟感到尤其恐懼。亞瑟知道弟弟對這些事仍然無法接受、也身陷重鬱難以釋懷,他莫名的對對方感到愧疚、感到抱歉,卻看不出奧姆同是為了自己傷感的言語感到悲傷,感到最外層的堅強被剝去,如今呈現在外的是袒露的傷痕,溫熱的血仍在破開的瘡口上流淌著。

 

「……我多希望沒有你這個哥哥。」『在很久以前是如此。』直覺發下的話沒有任何補充,也不知道是自己少了哪條筋前任君王刻意把話拆成了兩部分,默默地將第二句吞回肚中。故作堅強的心靈再次被自己的話刺傷,同樣也傷了亞瑟。奧姆擰著眉頭思考良久,道出事實比派出愛將赴死對他而言是更艱難的決定。對方的回應則像是聽起來快崩潰了。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但你明明表現的不是如此,到底為什麼要這麼說?」「當初若你繼續留在陸地上,之後很多事都不會發生。」『而我也沒有機會和你一起坐在這裡。』這時他開始悔恨沒有把第二句話說出來了,因為亞瑟開始哭了。「……」

 

奧姆沒有接話,閉上眼眉心出現些微的皺褶。明明坦誠相見對彼此而言都是好事,如今亞特蘭提斯的前任國王卻對兄長心虛的抬不起頭來。而後者垂首,晃動的長髮模糊了他的臉龐。彼此都沒有勇氣再抬起頭正眼迎向對方。

 

金髮青年有些後悔說了真心話,只敢在餘光間偷瞟坐在對面的大個子。沒能讓他清楚看見亞瑟眉眼間流露出的憂鬱與不安。將頭撇到一旁的奧姆同樣揣著罪惡感,心虛地望向孕育了家鄉的汪洋。

 

當晚的餐桌氣氛又回到初次見面的尷尬。亞瑟在餐桌上難得的沉默,湯姆疑慮的左顧右盼卻想不透這對兄弟又發生了什麼事。另外,他還是有些看不慣換上美式風格的休閒服的奧姆。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亞特蘭娜倒表現的泰然自若,就好像對於兩兄弟陷於矛盾的發展毫不意外一樣。

 

晚間新聞播報淨灘活動的消息傳入四人的耳中,卻沒有一個人要為此開新話題。

 

兩兄弟就著欲言又止的心情一口口把盤中飧吃完,短短一小時亞瑟已經抬眼偷看奧姆好幾次,察覺有異的奧姆立即巧妙的將頭撇過避免視線交會。詭異的沉默持續延展到餐後時光,湯姆幫忙把盤子集中交給兒子洗淨,亞特蘭娜把餐桌上的其他餐具擺回原位,身為貴客的奧姆則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說是看電視但只不過是讓自己在一個早已培養出良好默契的小家庭中找到自己歸屬罷了。實際上那小小的、畫質甚至說不上極清晰的螢幕一點都吸引不了他的目光,他更對陸地人談論的新聞、議題還有影視娛樂感到毫無興趣。

 

「親愛的。」輕柔的嗓音驚動了奧姆,他轉過頭看著母親小心的、緩緩地坐在自己身旁。

 

他孤身一人太久了,早就忘了要如何和家人相處。面對亞特蘭娜的關心只感覺尷尬,恨不得直接走掉。連一秒鐘都不願意試著習慣如此。就在奧姆起身的當下女王冷不防捉住了兒子的手。「你看起來累壞了,願意和我談談嗎?」

 

「是,母親。」青年硬著頭皮應答,腦袋裡飛快的思考接下來該如何應付對方的問題。「陸地生活適應的還好嗎?」「正在逐漸適應,亞瑟幫了不少忙。」「但我看得出你們今天不是很適應彼此的存在。」湛藍的雙眼終於透露出擔憂,奧姆僵硬的轉過頭,不再和亞特蘭娜相視。

 

「也許有些細節我們還須磨合,一時之前我很難……」「我明白,奧姆。」前任國王避重就輕,沒把握的回應越來越小聲,卻沒想到直接被中斷。他有些不解又有些驚訝的看著女王,眼神中的求知慾不斷閃爍。對於母親的肯定奧姆有些疑惑。

 

「你以為在亞特蘭提斯生活這麼久,我第一次上來就能適應一切嗎?」她牽起兒子的手相當溫暖,令人安心。「我第一天就吃了湯姆的金魚,他還以為接下來我會吃了他的狗。一個禮拜後我才能適應陸地服飾帶給我的感受,然後我看見地上的植物,以為那是唾手可得的補給品……」她咯咯笑起,奧姆不知不覺也稍稍放鬆了緊抿的雙唇勾起微微的弧度。

 

「陸地不一定比海洋更好,他們也有自己的缺點,但是和亞特蘭提斯一樣,也具備很多完美的特質。我希望你能在看到缺點背後的優點。」「那為什麼您認定亞瑟比我更適合當國王?」亞特蘭娜撫上兒子白皙的臉頰,那雙如寶石般的藍眼睛專注的看著他。「你一直被教導陸地與海洋本就是兩個世界,海洋本就優於陸地。這不怪你也不怪你父親,因為我們一向被教導相信這樣的事。而成為一個領導者,不該把角度侷限於自己的立場。亞瑟往後需要學習的絕對比你多,但是這點──你要向他學習。」

 

「我希望你來到陸地的期間能好好地體會過這裡的生活,以後再改變自己的看法也不遲。」她不捨的抱緊了奧姆。「不論你如何選擇,我會一直支持著你。真希望過去我沒有在你的人生中缺席,但是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很多機會一起走向未來。」

 

「奧姆,你是我的孩子,我一直都深愛著你。」奧姆微不可見的抽了下鼻子,在母親靠在肩頭上的同時偷偷抹了下眼角。臉上的淚痕仍閃著細微的光。

 

「亞瑟帶你去淨灘,回家後你們來了場根本算不上溝通的談話,然後女王陛下和你說了這些嗎?」「嗯。」「哇噢。」兩人坐在首都入境的砲台上,雖然是軍事重地但不可否認這裡是觀賞美景的最佳地點之一,砲台旁罕見的出現不少景觀餐廳。但是奧姆還是認為在有權限的情況下,他更喜歡這裡。

 

「她希望我可以多體會陸地的生活,說我判斷的角度不夠寬廣。」他的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

 

「我偶爾還是認為也許她偏愛亞瑟更多。」「你的母親對你和亞瑟的愛都是一樣的,但你一股腦把恨意全發洩在亞瑟身上。母親離去對他造成的痛苦不比你少,在隱匿之海我看到他抱著女王陛下時的神情。」媚拉不知該說什麼,為什麼這對兄弟可以這麼缺乏安全感?

 

「平心而論,你們都很優秀。只是出發點不同而已。不論誰是國王,我相信你們都是為人民盡心盡力的好國王。」公主露出自信的微笑,攝政王也被她的自信所感染跟著笑了起來。「也許是這樣吧。」男人仰起頭看著高聳在牆上的砲台不斷變換方向,感到如釋重負。

 

卻完全沒想到即將有場危機向自己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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